李文亮妻子该怎样告诉孩子：爸爸去哪儿了?

大卫

李文亮今天已经不是热点——事实上，他早已不是热点了，2月7日因为是他去世四周年纪念日，如果你还记得李文亮，就进来瞅一眼，人们才想起李文亮，并讶异他已经离开我们四年了。

李文亮走了，最痛苦莫过于他的父母妻儿，网上有不少相关的报道，特别是他妻子与两个幼小的儿子，最小的那个，在他辞世后才出生，当时付雪洁还特别发文告慰丈夫在天之灵。

我注意到媒体采访付雪洁，有这样一段话：

丈夫李文亮是一个很负责的医生，工作中，“他每天早晨6点40分就出发上班，7点10分到医院，就是担心病人等他，早一些到单位就能早一点查完。”在家庭生活里，他是最温柔的丈夫和父亲，妻子和孩子提出的需求，他都会尽力满足。丈夫去世付雪洁终日以泪洗面，全家瞒着上幼儿园的孩子，谎称“爸爸出国了”。

爸爸去哪儿了——这是付雪洁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题，她告诉孩子说李文亮出国了，当然是无奈之举，对于正上幼儿园的孩子来说，把真相告诉孩子，显得残酷。

图为付雪洁

但，转过来想，如此“欺骗”孩子，显然是撒谎——尽管这谎言很美丽，再美丽的谎言也是谎言，谎言的可怕之处，是你只要有第一个了，接下来必须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补，偶尔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孩子肯定觉得自己受骗。

李文亮的孩子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渴望父爱，他肯定不止一次地问妈妈付雪洁：爸爸去哪个国家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与爸爸视频一下吗?爸爸怎么那么忙，连个电话都没有?

孩子的这些问题全部是我假设的，肯定不靠谱，但生活中类似的问题估计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付雪洁的耳边。当李文亮成为英雄，并被追认为烈士的时候，付雪洁的亲情之纸，怎么可能包得住李文亮这团越烧越旺的火? 哪怕不能从母亲那里知道真相，周围的人群，老师，同学，包括玩电脑游戏时一个弹窗，都有可能让他意外得知李文亮的死讯。若果如此，何不把真相告诉孩子?而且，李文亮用命换来的也是追求真相的权利。

个人觉得，作为李文亮的妻子，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骗孩子说“爸爸出国了”，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我总觉得让孩子早知道真相比晚知道真相要好。我们不要替代孩子思考，更不能剥夺孩子思考的权利，孩子虽然小，也有知情权。李文亮说一个社会不能只有一种声音，换言之，一个家庭也不能只有一种信息。

让孩子知道爸爸是英雄还不够，还要让他明白，这英雄是普通的，与连环画或者书本里的英雄，比如黄继光、岳飞、文天祥不一样，一个人不去堵枪眼，不去征伐，不去砍杀，也可以做英雄，在日常生活中就能做，有时说句真话就够了，可以顺势把索尔仁尼琴的那句名言当做作文素材告诉孩子：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

还要告诉孩子李文亮真实的一面，不是现在宣传的那样高大上，像所有普通人一样胆小，当初被警方训了话，曾经感到过害怕，但是，他又是一个爱琢磨的人，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没做错呀，于是，他顶着各种压力，做了吹哨人，最后又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本来，他是可以装聋作哑的，更不必冒着生命的危险，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这样写，可能是一厢情愿了，但我总觉得李文亮的孩子——事实上，包括所有孩子们——都有权利知道李文亮的真相。知道英雄是可以平凡的，知道一个社会不能只有一种声音。

反正，不管怎么说，李文亮的孩子都不知道李文亮，我总感觉有点别扭，至于怎么别扭，我又不知道。

如果你是付雪洁，会怎么说?如果你家孩子问李文亮是谁?你会怎么回答?欢迎大家留言，发表一下看法。

写给孩子

大卫

我本内心孤傲之人，是你

把我降低，在你之前

从不把河流、天空放在眼里

远方仅仅是一种传说

常常在三步之内

爱上一个人或者寂寞

如果两者同时爱上了

那就是一个人的寂寞

天空被使用无数次了

我不能给你更新的天空

不能给你大树

也不能给你小草。人间到处皆颜色

绿与不绿，是你自己的事

从一条道路到另一条道路

叶子落下的地方

给你松树的祖国

柳树的祖国，槐树的祖国

总之，我给你的祖国全是木字旁

如果非要给你一个天空

她一定是从未被使用过的

蓝得让人晕眩，且是

草字头的那种蓝

生活无数，我只爱有你的

那一个。你不来

江山有多美

都是浪费

仿佛除了爱你

我不会做别的事

因为你，在群山到来之前

我就爱上了群山

做你的父亲是上帝的安排

你不是天使

所以我可以在人间

好好地爱你

2024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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